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猫鼠游戏为何年年上演(2)

2009年10月28日 11:31 南方日报 赵洪杰 我要评论 数据读取中...

  整治次日记者再踏访执法队刚走,捕鸟杀鸟又猖厥!

  10月25日,许愿星来到离家只有一箭之地的纪家镇街头,发现一切如初,“跟执法前没什么两样”。“这么多年,我已经习惯了。”当了10年“深喉”的他,甚至开始变得麻木。

  距政府“铁腕行动”只有两天,纪家镇候鸟捕杀“死灰复燃”———“根本就没有死过”,许愿星立即纠正记者的感叹。

  昨日早晨,本报记者再次踏访纪家镇,甫下汽车就望见第一次来访时的场景:镇街头摆着鸟笼,各类候鸟被标价售卖。24日的清查过后,鸟贩们“神经”也紧张起来,“你是不是‘探子’啊,为什么见过你两次,只看不买?”

  耐人寻味的是,售卖处位于纪家镇的路口,外地车辆进入一目了然。“联合执法”后,记者前后见到的鸟贩却都是同一批人。

  饭店里的杀戮同样在有恃无恐地进行。在纪家镇最大一处酒家门口十几分钟的守候中,记者看到“食鸟”顾客盈门,生意火爆。一位轿车车主,还带走了十几只活鸟,有居民认出其正是当地政府的官员。

  “上午几百只鸟被杀,用了近两个小时。”在镇上某机关单位工作的陈笑江发现,对比清查活动之前,酒店杀鸟稍微隐蔽了一些。

  记者向酒店老板提出“观看”要求时,被老板一口回绝。酒店老板不经意透露,前日的清查波及到此,但未有收获。“见多了,我们自然有办法解决。”

  而在远处的乡村,捕鸟的村民也熟悉了“整治太极拳”的套路。

  陈笑江说,11年来年年如此,纪家镇在捕鸟期定期上演“猫鼠游戏”,同时继续着“媒体报道—政府整治—捕杀依旧”的轮回。

  除了纪家镇,记者在遂溪县沿海的乐民、北坡等镇走访发现,候鸟捕杀情形同样严重。而再往南的徐闻及半岛另一侧的廉江,不断有“禁捕成果”的正面报道从当地媒体传出。

  雷州半岛,曾经的天堂驿站,候鸟安全栖息的场地所剩几何?

  ■探因:食鸟恶习不改,候鸟地狱难除

  陈笑江在纪家镇工作了几十年,上世纪70年代雷州半岛人鸟共乐的场景,像印在脑海中一样,无法抹去。

  改革开放后,经济起飞也拉开了当地交通建设的大幕。从镇到雷州,再到湛江市,有了好几条公路相互连通,人们腰包也开始鼓胀,纪家镇原汽车站广场逐步渐变为候鸟市场,随后名声远播。“不少湛江市区的人涌来买鸟,纪家镇甚至比县城还热闹。”陈笑江回忆,那时是村民疯狂捕鸟的年代,无法统计有多少候鸟遭命劫。

  直到1998年被媒体披露,纪家镇候鸟市场和“公开贩卖”一同作古。但此时,“候鸟天堂”已无法复原历史原貌。“到新世纪,天鹅不见了,一些珍贵物种相继消失了。”如今,候鸟越来越少,但捕鸟队伍却在壮大,“工具发达了,交通方便了,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
  难以打破的不光是利益的驱使。政府官员吃鸟、送鸟的习气使不少捕杀者挺直了腰板。“不让捕了?不可能!都没有了,他们(官员)吃什么?”一位与记者相熟的捕鸟者如此说。

  “这里的人结婚都必须摆鸟宴,可想而知习俗的力量有多大。”前不久,陈笑江同事孩子结婚,一餐就用掉了80斤的候鸟干。

  最令陈笑江忧心的是,当地孩子爱鸟教育缺失。许愿星也告诉记者,从小学到高中,学校从未普及过爱鸟护鸟的教育,“每当考完试,同学父母都舍钱买几只鸟,给孩子补养。”

  而在当地的捕鸟大军中,也不乏未成年儿童。看到相识的孩子从书桌到田地,陈笑江语含惆怅:“以后怎么办啊?”

  恶风陋俗扭转之艰,让一些有识之士忧心忡忡。广东省科学院华南濒危动物研究所副教授黄惠建认为,现在如果不加大保护力度,雷州半岛将永远沦为“折翅地狱”。他设想:“一部《广东省野生动物保护条例》是不够的,候鸟保护有自己的特殊规律,应当专门立法。”另外,政府应在每年候鸟迁徙的时候,采取专项保护行动,严厉打击经济性、团伙性捕鸟行为。黄惠建说,每年迁徙广东过冬和过境的候鸟超过200种,大规模捕杀将会造成生物链的严重破坏。

  当然,改变人们落后的自然观是最重要也是最艰难的一环。在他看来,政府最主要的工作,并不是整饬、清查等“事后修补”,持之以恒地进行爱鸟、护鸟宣传才是求解困境的良方。“从娃娃抓起,宣传才会有效、深入人心,不流于形式。”

  同时,对于雷州半岛流传的“吃鸟是大补”的说法,黄惠建并不认同,“这是饥饿年代的观点,现在已经过时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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